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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省温州中学高三（15）班黄曾汝

“在海的远处，水是那么蓝，像蓝色的矢车菊花瓣。”

——《海的女儿》

蓝色矢车菊的花语是遇见幸福，小人鱼一生都在拥抱虚幻的幸福。像是做了一个个如同泡沫般的梦，晶莹剔透，被阳光穿过后折射出绚丽的光和色。有的梦境会在瞬息间破灭，有的则飞升天国。

第一个梦境关于陆地。十五岁前，陆地对她而言有一种禁忌的美丽。无法触碰的人类世界在姐姐们的口中，经过大海光怪陆离的反射后，变成了美好的幻境。她从中窥见了人类世界虚幻而浪漫的一角：教堂的钟声，黄金般的天空，壮阔的森林，冰山，金碧辉煌的宫殿，以及完美的王子雕像。她用十五年的时间，堆砌了一个完美的乌托邦。为此，她心甘情愿放弃象征着海洋世界的鱼尾，承受日日在刀尖上行走的痛苦。她与女巫的契约看似是个人的取舍，实则也是对家庭以及海洋世界的一种背叛。十五岁的小人鱼是一名朝圣者，陆地的神圣感遮蔽了她的所有感官，只见其完美，忽视了缺憾。如同洞穴寓言之中第一个挣开束缚追求真理的人，在虚幻的未知之中寻找真理。

第二个梦境关于爱情。一场惊心动魄的美女救英雄，本该顺理成章地谱写圆满的爱情故事，却因为误解与交流的缺失，化为乌有。小人鱼公主几乎付出了自己的全部，却只赚来看客的眼泪。她用一往情深完成了一场盛大的道德绑架。最终，毫不知情的王子背负了一个女孩献祭式的爱情。她为爱失声，为爱日日行走于刀刃之上。甚至当她的姐姐们用秀发与女巫交易，换来一个让她活下去的机会时，她也毅然决然地为爱奔赴消亡。她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，直到最后也只感动了自己。这种自我感动最终成为她存活的意义，通过献祭式的爱抒发了自己，获得了内心的满足感。她就要爱，爱得夸张，爱得闪亮，仿佛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在世界上活过一遭似的。其实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私，彻底的自卑，将自己的生命寄存在一个男人的爱情上，是多么的可悲。

第三个梦境关于永生。小人鱼化作泡沫，变成虚无，此时才拥抱了真实的幸福。她是海的女儿，现在要到天空的女儿那里去。他们都没有永恒的灵魂，不过他们可以通过善良的行为而创造出一个灵魂。她从依靠外来的力量（爱情）获得永恒存在，转变为可以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不灭的灵魂。与其他童话所不同的是，公主和王子没有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。它破除了公主故事的永恒命题——真爱永恒。它所揭示的是无法得到永生的爱情，以及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。“这样，三百年以后，我们就可以升入天国！”通往天国的钥匙从爱情变成了自我付出与贡献，故事的结局是公主丢下王子去寻找生命的价值。

小人鱼公主的这三个梦境几乎充斥了每一个普通女孩的成长。在我们刚认识这个世界的时候，在各种各样的故事里构筑一个美好的世界。后来，进入懵懂的青春期，突然的悸动与爱情的蜜语和俗套言情小说一起飞扬着。慢慢地我们才看见，通往幸福的道路应该一个人走。我们也曾相信童话，相信真爱永恒，但是岁月大浪淘沙之后，我们更相信自己的力量。

本文刊发于《学生时代》（高中版）年第5辑

主办：浙江省温州市教育局

编辑：《温州教育》编辑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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