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涩的菊花香

山东省招远第一中学王晓平

又到教师节，还是一大包菊花茶，飘的还是那缕熟悉的香。

不知从何时起，菊花茶，成了我教师节最大的期盼，也是我心底永远的隐痛。

咀嚼回味这苦涩的菊花香，都快成了我的习惯了。

暑气暄，蝉声急，六月五号上午，考前最后一节语文点拨课。

我很早已为学生精心准备了成语、病句、诗赏、阅读、作文等各个语文模块的考点、疑点、考场注意的点，大约二百多张图片，真心希望考前这一搏能为孩子们冲刺高考助一把力。

还没进教室，一缕淡淡的菊花香扑鼻而来，好清爽！

秋季未到，菊花不醒，哪来的香气？随后我又不禁哑然一笑。

这节课，同学们听得格外专注，眼睛亮亮的，一张张青春的面庞高昂着，一副向梦想冲刺的威武雄姿；我也精神抖擞，好似要把储蓄多年的精华一鼓脑儿全塞给他们，一刻不停地讲啊讲。

恼人的是，那个角落总不时传来唰唰声，一定又是那几个顽皮的小子在偷吃什么！

“唉——到现在还没有紧迫感？要浪掷光阴到何时呀，不上进的孩儿们！”

墙角那个角落一直是整个班里最阴冷的地方，春风吹拂不到花香飘不过去。几个男生一直以不把整个世界放在眼里的姿态占据在那里，染得金黄金黄的毛刺，好似宣言一样，一根一根直竖着。

一接班，班主任就严肃告诫我千万别碰那些“烫手山芋”，免得被伤到；而且他们的父母对他们都已不报什么希望，就是希望能长长个儿，别出大乱子，顺利毕业。

我满口答应，这年头，教师无端遭学生羞辱甚至殴打的事情还少吗？“灵魂工程师”已成为弱势群体，谁爱惹麻烦？

可是又于心不忍，他们还是孩子呀，谁有权利过早宣判他们的未来呢？

所以时不时地，我还是会象征性地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，提问他们一些简单问题，他们一答上来，我便会大加渲染地在课堂上表扬一番，那时他们一向低垂的沉重头颅会缓慢抬起，瞅我两眼，冷冷的，不知是感激欣喜还是厌烦；但大多时候他们是答不出的，我也不会生气，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，走过场罢了。

偶尔，闲下来，我也会走到他们面前，拍拍他们硬实的肩膀，说一声“小伙子，多帅！好好干，别拿青春开玩笑”，但他们大多是木木的没反应。

无药可救！慢慢地，我心里对他们也有了这样的定论，世上没有救世主，不自救，谁又能帮得了你们！

这不，高中三年的最后一节语文课了，还在闹腾。同学们，看来你们的青春注定被你们染成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灰色了！

不理他们，因为他们耽误那些优秀学生的前程实在是不值！

铃声响起，中场休息，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，噪子干得直冒火——咽炎，职业病，今天早晨出门走得匆忙，忘带水了。

“老师，喝杯茶润润噪子吧！”

“谁这么贴心？——是他们！”

眼前一根根直竖着的金发刺得我睁不开眼。

可是眼前这杯菊花茶，淡黄的茶水上面泛着几朵菊花，白白的，亮亮的，纯净如玉；菊香淡淡的，弥漫弥漫，挥之不去，真是太醉人了！

“老师，快凉了，您可以喝了，我们怕太烫，已扇了一节课了。”

“啊？原来，你们在做这个！”

我的脸忽然着火一样，滚烫滚烫的；眼镜上蒙上一层薄雾，眼前一片模糊。感动？羞愧？心痛？

“谢谢！”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，嗓子越发干涩，堵得慌。

眼前这几位少年，黑黑的眸子里确写满真诚，桀骜惯了的脸上多了几分少有的羞涩，真帅！

可他们的好只是在此刻吗？

“老师好！”每次在楼梯上和他们相遇，先听到不总是他们响亮、清脆的问候声？

当课代表忙于学习，没时间到办公室拿作业时，我只好自己抱着沉沉的一大摞，蹒跚地爬着楼梯，不少学生从眼前闪过，没看到一般，快高考了，孩子们有紧迫感，老师反而很欣慰。

“老师，我们帮你拿！”把作业一把抢去的，总是他们。

这些美好，我以前为何没看到？只是紧盯住那一头毛刺不放，却闻不到这清淡的菊香？真是愧为人师啊！

这些被我们过早贴上“差生”标签的孩子，一早就被我们打入冷宫，得到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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